【灵络光系列】北极光 第三章 戴夫
比起一省之隔的霖光城（即七号学院所在地），不夜城完全是另一重光景，可称得上纸醉金迷。蘑菇们热情地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，城市的中央燃起冲天的篝火，年轻的女孩子们被气氛感染得暂时忘记了悲伤，纷纷在火光中起舞。
桑桑披散的长发随身体旋转着，里头藏着两束发带挂着的辫子，如小精灵般飞舞，雪白的脸颊透出些运动时特有的绯红色。虞真兰的目光偶尔会投过去，更多的时候望着天空，不时微锁眉头。
她最终站起来，走向他们的总指挥，打了个申请。
第二天早晨其他人还停留在不夜城进行休整安排，虞真兰已经收拾好东西，准备独行去郝斯城。其实也没多少收拾的，她的武器也因为在那种条件下使用而损坏了，不过是添置了一些干粮之类。
这一晚她并没有再睡，而是在做治疗和自己调息体内能量。天亮的时候内伤已经暂时蛰伏，疼痛并不明显。
只是面对离别的时候，各自都有些惆怅。
“你确定要先自己去郝斯城，能行吗？”
面对学院同修的关心，虞真兰一概道：“我申请书都通过了。没事的，我好得差不多了。嗯，没办法，邀请函上说的是尽早到。”
桑桑眼眶微红：“其实我想了一阵子，有点儿猜到，戴夫大人应该是要破格提拔你当祭司……嗯，能去他那儿特训的人可不多，你要好好加油。”这并不难猜，当祭司对精神力有较高要求，而虞真兰在战斗中的许多细节已经表现出了这方面的良好天赋。
有些话她没说，虞真兰却也明白，种种原因会导致她们更难相见。她们拥抱了一下，桑桑忽然问：“对了，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？我都忘了问。”
“嗯……”虞真兰支吾道，“平常自己多看看课外书……什么的，其实我也只懂点皮毛，而且还不能算标兵，还得多练。”
这答案当然很有问题，桑桑却没再追问，像是真的相信了，微微偏头，又说了一次：“加油。”
之后虞真兰便出发了，走得急切又谨慎，如她一贯的风格。
虞真兰像是感觉不到累，以这种稍快的速度匀速前进着，根据地图和指示牌，一直走过郊区，由荒芜的大道走向郝斯城。
一个人的时候，她的状态稍微放松下来，面靥平添了一分柔和。她的双眸明亮，在初升红日的映照下，犹如两颗璀璨的黑色水晶，下巴会有一点抬起，背脊是笔直的，整个人的姿态与其说自信，不如说含着些执拗。可眼神在这时候会有些温柔透露出来，夹杂着怀念的感情，这是她不肯轻易给别人看的。
每走一步路，她都仿佛能感觉到离所追寻的更近一步。
虞真兰进入到郝斯城的时候，夜幕已然再次降临，她只在中午稍微眯了一会儿，虽然曾经过学院的体能训练，神情到底有些萎靡。
郝斯城的夜景，比之不夜城的极致繁华，更透着一种古朴的森严，若迎风从高处俯瞰，则更能感受到那种近乎神圣的美丽。
而虞真兰，只是凝视着那白到有些诡异的月，它仿佛一只恶魔的眼，半掩在云层里，她能感受到那恶魔带着笑意，志在必得。
她看了一会，走向邀请函上说的地点。
那地方太偏僻了，虞真兰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，最后她进入了一条巷子，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的尽头，站了一个胸前别着双发豌豆徽章的白衣少年。
之所以能看到他的白衣，是因为在虞真兰快走到尽头的时候，少年点亮了手里的灯。
乍一看他略显瘦弱，面容稚气未脱，映着灯光的眸子却浮动着暖融融的笑意，还带点活泼。
“虞小姐？”他问。
“是我，虞真兰。”
这样幽深黑暗的巷子，若说没有一点害怕，那是不可能的，可总归，她走到这里了。虞真兰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“戴夫大人就知道您会在这时候到来，专门叫我在这儿等着您。”少年伸出手，“这里莫奇，请多指教！”
“果然是先知。”虞真兰的眉毛微微抽动，犹豫片刻，轻轻握了握他的手。
莫奇微微一笑，按动了某个开关，两人脚下一块呈圆形的地板忽然一陷，猛地坠落下去，几乎是重重地砸在地下室的地面上，莫奇率先跳下圆盘：“怎么样？吓到没？”
“不愧是疯狂戴夫。”虞真兰走下圆盘，看着它慢悠悠地升回地面，与水泥天花板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，毫无机关的痕迹。
莫奇笑得颇为狡黠，这位虞小姐看似淡定，但在坠落下来的那一刻，他可是听到她的尖叫声了的。
“走吧。”虞真兰的声音添了几分冷意。
或者说是……傲娇？
真要面子。莫奇摊了摊手，带着她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，来到戴夫的实验室。虞真兰想过会见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器材，甚至被解剖的尸体，但令人意外的是，除了一个屁股垫着报纸嘴里咬着牛肉干、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叔，实验室空无一物。
直到少年和年轻女孩走了进来，戴夫才抬起头，略有些吃惊地打量着虞真兰。
这个女孩子比他想得还要年轻，绝对在未成年的范畴内，稍显稚嫩的脸上，乌黑剔透的眸子中射出坚定的目光，肤色微黑，红唇略张，眼角眉梢寒意点点，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刃。
“哦，你可终于来了！确认一下，是虞真兰同学吧？”戴夫皱了皱他那标志性的酒糟鼻，在他说话的时候，头上顶着的锅有魔力般地跃起又落下。
虞真兰努力无视戴夫的打扮：“是我……大人。”
“那么，你是从那场战役中脱颖而出的人，应该知道情况有多恶劣，哦，那些可怕的僵尸！时隔多年，他们又回来了！这是一场疯狂的报复！也是一次痛苦的追寻……”
“大人您……能说重点吗？”
“好的，我想我们应该去一个比较正式的地方谈话……”
莫奇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，虞真兰和戴夫在会客厅坐下之后，他便弄来两杯柠檬冰茶放在瓷桌上，然后垂手侍立一旁。虞真兰讶异于戴夫这样的人居然有这么乖巧的跟班，仔细一看，莫奇虽然规规矩矩站着，暗地里各种挤眉弄眼打量她，像等着看她笑话似的。
事实上没啥好看……他跟七号学院的男孩子也差不多。
虞真兰礼貌性地喝了一口冰茶，一点一点慢慢地咽下去，等了很久，戴夫都没有先开口，她终于忍不住道：“您到底为什么叫我来？”
“事实上，我等了你很久了……”戴夫严肃地说。
虞真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。
戴夫忍无可忍：“亲爱的，你没有意识到我在等你夸我会客厅的布置吗？我以为你至少……至少对比一下我这个人，会对我这优雅上档次的会客厅发表一些感想！”
“……是的，很漂亮，冰茶的味道也很不错。”虞真兰彬彬有礼地问，用堪比播音员的正式声音，“所以您能说正事了吗？我想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。”
“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急，因为最早的时间是在明天早上……嗯首先我要夸赞一下你的表现，从报告上看你非常英勇，镇定自若地应对僵尸，并且带伤行路。人们对射手，尤其是女性射手总是有一些偏见，尤其是坚果战士，我认为这是一种不公平的歧视……”
这座大陆叫做普朗特之地，每个种族都不过是普朗特族的一个分支。而射手类种族的脆弱，大家有目共睹。虞真兰的表现的确堪称优秀……然而这似乎纯属戴夫扯出来的废话。
“我只是身体素质比一般的普朗特族人……稍好一些。”虞真兰不得不被他带去别的话题，“而且我路上有进行过治疗……虽然没好全。所以，能说正事了吗？”
戴夫颇感无趣，拉开窗帘，将窗子推开：“你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吗？”
“天上……没有星星。”虞真兰从这地下室的窗户望出去，外头大片的花朵盛开，这片花园她似乎在来的路上见过，没想到连接了这里。
花朵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，越发显得娇艳而纯洁。虞真兰静静地凝视着它们，道：“这种星象很难出现，历史记载，上一次出现，也是在僵尸来临时。嗯……其实什么天象的说法都是假的，只不过是它们打破了大陆之间的屏障，引起了一些变化。”
“是的，你真聪明！上一次僵尸出现时，我们伟大的王带领我们战胜了它们，但对比这一次来说实在不算什么，那真是场没水平的战争……这一次可不一样，在不知不觉间它们就把七号学院的比赛场地占领了，还有其他学院……我们需要优秀的指挥官。也就是祭司。”
虞真兰舒了口气：“所以您找到了我。”
“你的精神力量绝对是一流的！”戴夫激动地说，“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名额，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去祭司院报到了！”他搓着手掌，眼睛兴奋得快要瞪出眼眶，头上的锅一次又一次地飞起，“不过虽然挂名在祭司院，你应该算是我手下的兵，我一定可以培养出一颗璀璨的新星！”
戴夫竖起一根手指：“如果我没有判断错，这一代只有你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！你对这场战争很重要！说实话，我找你这样的人才很久了！”
“只有我一个？精神力优秀的人不少吧，您对我就那么有信心。”虞真兰说着，却毫无不自信的神色，“我不算人才，不过我会努力。”
“说实话，本来还有一个人，可她的状况……”
戴夫看了莫奇一眼，莫奇会意，摆弄起某样机关，整座房子开始摇晃起来，墙壁中发出巨大的响声，虞真兰的身子猛地绷紧，本能地站了起来。
一个被玻璃隔开的世界在墙壁中突破出来，柔和明亮的白色灯光洒在薰衣草和血红的蔷薇上，花丛中坐着一个被洋娃娃包围的女孩。
女孩穿着雪白的裙子，一头金发柔顺地垂下，美丽的脸上带着专注而天真的表情。一件小小的衣服正在她的飞针走线中成型。
她的胸前戴着一枚向日葵的徽章，与桑桑的不同，两朵向日葵并蒂双生，各放光彩，精致无伦。
“安半夏？”虞真兰望了半晌，神情有些复杂地吐出了一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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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夫在我眼里……嗯，是个卖紫卡的黑心商家，不过还是往高级了写吧。应该比游戏里的让人顺眼【并没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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